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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4. 无解无望倒不如快意人生

Day 4. 无解无望倒不如快意人生

(1)

周末,咖啡厅,我,他,以及豪仔,在斗地主。

我:“话说,在咖啡厅打斗地主,这种事情,不会显得我们很low吗?三带一。”

豪:“你在马路边上坐着下国际象棋也高雅不到哪里去。不要。”

他:“PASS!要不起!没有牌能大过上家!你打得也忒好了!”

我:“咖啡厅这种地方果然还是聊天会比较好吧。四五六七八九十。”

豪:“也对啊,那我这把我给你们讲讲我前天学车的故事。我看看这牌能不能打……”

他:“快点啊,我等的花都谢了,KKKKKKKKKK。”

豪仔是我表哥,具体的亲戚关系,家族谱就是那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认定他是我表哥就行了,目前正在上大学,就在本地。周末的身份是无业游民,平常在学校的身份是校内无业游民,总之就是无所事事的一个人。

打完了斗地主,他点燃了一根烟,对我们说:

“人生有很多事情是避免不了的,比如高考,比如婚姻,比如工作,比如买房,比如学车。”

“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是买车才对吧?!”

“总之,作为人生中一个必须的流程,我开始学车了。高三那年暑假没能还上的债,最终也是抵挡不了的。就在前天,我第一次摸到真正的方向盘,果然和玩跑跑卡丁车时候用到的键盘是有一定差距的。”

“差距大了好吗,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好吗?”

“我学的第一个项目,是最难的项目,叫漂移入库。”

“你学的是赛车吗?还有那不是科目吗?”

“说实话,确实有难度,无论怎么漂,我都很难漂到正确的位置上。当然我们也有教练,可是教练只能简单地告诉我们技巧,实际上的操作是需要我们自己完成的。到后来,难免和教练会吵起来。”

“居然都能吵起来,你这脾气啊。”

“也没办法怪我啊,豆腐渣工程是我的错吗?”

“哈?”

“我和教练针对豆腐渣工程这一块针锋相对吵了半天呢。”

“等等,为什么学车和建筑搞到一起去了啊?”

“我把学员休息处给撞了啊,一堆破烂搭了个小棚子就能躲躲雨避避阳光用,我一撞就散架了,两个学员还被压在里面了,也得亏质量烂,没压死他们。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吧,因为豆腐渣工程导致休息处坍塌,也是因为豆腐渣工程,他们没有被压死。这么一想,还有点哲学的韵味呢。”

“然后呢?你把休息处撞塌了然后呢?”

“没有然后了,教练说我不适合学车,我就来这里找你们了啊。”

最怕空气突然安静。

“还是打牌吧。”我说道。

一直没能插上话的他,最后好不容易说了一句:

“好啊!我要明牌!还要超级加倍!”

(2)

中午吃饭。

我注意到我面前的煎蛋,是一个双黄蛋。

“居然是双黄蛋,我也是挺幸运的啊。”

“呵。双黄蛋而已。有什么好兴奋的。”

“你个没文化的人知不知道双黄蛋的概率很低,一个蛋黄是很常见的事情,但是两个蛋黄就很少见了啊。所以这一定程度上算是吉兆了。”

“要说概率,我可是遇到过概率更低的事情呢。”
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

“我上初中的时候,还没有搬家,原来的家离学校远得很,无奈之下,身为美少年的我只好住校。”

“是电脑上那种注销吗?和报销还有报废一个概念吗?”

“是住校不是注销。总之有一天晚上,我想洗澡,那时候寝室可是没有热水的,所以大家都一个星期回家洗一次澡。身为洁癖小使者的我是不能忍受这件事发生的,有一天,我像往常一样,提着自己的暖壶,还有别人的暖壶,去打热水。两壶热水,就够我美美地洗上一壶了。”

“哇,你语文和数学是一个老师教的吧。”

“打完两壶热水的我,开始往回走,就在这个时候,比你那不起眼的双黄蛋几率更低的事情发生了!”

“什么事?”

“我的两个暖壶一起爆炸了!”

“哦。”

“一起爆炸哦!一个暖壶爆炸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,但是两个暖壶爆炸就很少见了啊。比起你的双黄蛋,还是我的双响爆概率更低了啊,这在一定程度上,算是吉兆了啊。”

“我只感受到在一定程度上,死神在向你靠拢了。”

“被热水浇了一身的我,理所应当地请假被送进了医院,请了一星期的假呢,这难道不是吉兆吗!简直就像放国庆长假一般轻松自在呢。”

“你这乐观的态度真是感人呢。”

“并且后来我的爸妈意识到了住校的危险性,就不再让我住校了。我顺利地重新回到了走读般的生活到现在,这难道还不是吉兆吗?”

“你爸妈可能觉得你这智商住校只是加速你死亡的速度。”

“所以说你的双黄蛋,简直弱爆了。”

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我就勉为其难的承认了吧。顺便问一句,那暖壶爆炸后迸射的水是不是溅到你头上很多啊。”

“是啊,怎么了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感觉能理解他的智商了。

(3)

上午大课间,他终于推门进了教室。

我顺便留意到,前门的玻璃已经安上了。

他一脸愁容地走了进来,坐到了我的旁边。

距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。

“昨天我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神秘的事情。”

“吃到厨师的呕吐物了吗?我想那可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。”

“因为要赶着上学,所以昨天我吃饭就吃的特别快,这并不是我变得爱学习的征兆,仅仅是觉得迟到很麻烦。我点了一份黄焖鸡,然后就因为吃的太快了,有一根骨头就这么进去了。”

“没有人会觉得你爱学习的。”

“那个骨头卡在了我的喉咙里,起初并没有在意,因为我感觉吞下去了。可是我吃到最后总感觉喉咙里还有什么东西。直到今天早上我起床,我感觉的我嗓子散发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热度,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吗?”

“骨头变成鸡了?”

“没错,发炎了。”

“是这样哦。”

“我就意识到了,情况变得不妙起来了,我就问我妈,该怎么办。她特别关心地对我说,让我马上去医院取出来。”

“果然你妈妈是爱你的。”

“没错,如果她不再补充一句‘老家的狗也吃骨头卡在嗓子里,去了医院一下就拿出来了’这句话,我相信她是爱我的。”

“你们接着就去宠物医院了吗?”

“没有,肯定去的是人民医院好吗。在去医院之前要给咱们班主任打电话请一下假。我给他打电话过去他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,我当然是从语气里听出来他一脸不耐烦了。他问我为什么去医院,我只好诚实地说出我嗓子里进了一根鸡骨头需要去医院拿出来,他听完之后说了五个字。”

“哪五个字?”
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没错,我感觉因为我,他本来早起的忧郁心情瞬间烟消云散,他开始重新对生活燃起了信心,感觉生活是美好的。他顺利地给了我假,于是我就去医院了。”

“现在你到了医院了。”

“没错,我接着挂了急诊。”

“为什么要挂急诊?”

“因为我急着上学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大概是我起的太早了,医院还没上班吧。我到急诊的大厅的时候,一个小姐姐非常不耐烦地接待了我,她瞄了我全身上下居然反问我为什么挂急诊。你能想象吗?居然反问我为什么挂急诊?”

“没法想象你为何这么不要脸。”

“她接着拿起了电话,拨打了耳鼻喉科的电话,她就站在我的面前,我清楚地听到了她对着电话另一端大概是医生的人说道:‘嗯,看起来没什么问题,你简单看看就行。’你能想象吗?!能想象吗?!”

“不能。”

“我特别不开心的进了诊疗室,以为医生会好好的对待我。结果令人大失所望,她拿起一根冰棍棒伸进我的嘴里看了看我的喉咙就完了。”

“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棒叫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冰棍棒。”

“她说喉咙里没有东西,可能是昨天吃的鸡骨头划伤了,导致有异物感。让我赶紧去学校。”

“接着你就来了?”

“没错,我接着就来了。”

“现在你什么感觉。”

“感觉怪怪的。”

“建议你还是去看看兽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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